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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9月28日星期五

达赖喇嘛为李江琳《青藏高原上的秘密战争》作序

达赖喇嘛尊者推荐序

华人历史学家、作家李江琳女士在2010年出版的《1959 拉萨》一书中,就有关1959年西藏人民的自由抗暴起义、我本人从首都拉萨出走流亡的原因、当时西藏的严峻状况,以及中国政府官员的想法等深钻细研,并以公平正直的方式将当时的情况作了详细的叙述。这大有助益于以华人为主的所有历史研究者和读者了解历史真相。

她的这本新书《青藏高原上的秘密战争》,也是华人研究者首次从上世纪50年代---即近代西藏史,对中共军队在西藏实施镇压的真实状况进行全面客观、无偏见的研究所取得的成果。

她不仅阅读和研究了很多公开与不公开的档案及书籍,还通过采访多位与历史相关的人士等,对当时诸多事件的疑点作了澄清。正如我平常所说,十三亿中国人有了解真相的权利,如果中国民众了解了事实真相,相信他们有辨别好坏真假的智慧。 通过这一证实真相的历史著作,我希望所有华人知识分子和读者在了解真实状况的同时,实事求是,面对和深入思考西藏问题。我对作家本人历经千辛取得的成果予以赞赏和表扬。


释迦比丘达赖喇嘛

藏历绕迥2139水龙年,公历2012年3月30日


李江琳付印补记:

本书完稿后,我回国探望母亲。到家后不久,我再次向中国政府某机构提出申请,要求得到去拉萨旅行的许可,申请当即被拒。然而,在法律上,西藏周边四省藏区,即安多和康区,仍然是开放旅行的。于是,我收拾简单行装,驱车在云南、四川、甘肃、青海藏区旅行。

就这样,几年来从资料和采访中熟知的地点,一一出现在我的眼前。在高山、深谷、草原,我寻找那些饱经沧桑的村寨部落,那些曾经辉煌的神圣寺院。我看到了设在寺院大门里的公安派出所,看到以震慑为目的的无数标语和宣传。朋友们曾再三关照我,涉及西藏的话题如今在国内是最为“敏感”的,弄不好就会有人为此进监狱,说话一定要小心。但是,每到一处,我依然随缘顺性,向萍水相逢的藏人老少问询,同体制内干部、生意人、退休老人、活佛僧侣、农夫牧民聊天。我能感受到素不相识藏人的疑虑,他们的恐惧、压抑、悲哀和怨屈,清楚地写在脸上。我用以打破隔阂的工具,是对当地历史的熟悉,特别是1958年“宗教改革”时毁寺事件的了解。

1958年,四省藏区几千座寺院被毁,几无幸免。僧众被批斗,被驱散,被迫还俗,甚至被杀害。藏人以全民族之力,竟一千多年时间积聚于寺院的财富被劫掠,被毁坏,被盗运到不知何处。藏民族千年文明的物质载体,几乎被毁灭殆尽。

藏区从八十年代初开始修复寺院,历经三十余年,尽管各地政府把一些重点名寺作为发展旅游业的“面子工程”,投入一定数量的资金,尽管藏民族的普通民众又一次倾力捐款捐物于寺院,如今藏区寺院,仍然不及1958年毁寺前规模的四分之一。在深谷高山或偏远草原上,大片寺院废墟至今仍清晰可见。藏人作为西藏周边四省藏区的主要民族,如今仍然生活在严密监控之下。中国政府强力推行的“爱国教育”、“安居工程”、言论禁忌和逮捕监禁的危险,在威胁着藏民族的生活方式和藏文明的生存。

但是,藏民族并没有屈服,他们的精神并没有死亡。在几乎所有寺院,在很多藏人的家里,我都看到第十四世达赖喇嘛尊者的照片。高压之下,人们依然在向他们的精神领袖顶礼致敬。这是一个信仰佛教的民族,只要佛法不灭,这个民族就不会灭亡。

作为这段惨痛历史的研究者,我无法像一个普通旅游者一样,心情轻松地在藏区旅行。一路上,历史与我形影相随,满目皆是半个世纪前那场惨烈战争的遗存。

途中,我特地来到四川和甘肃交界的欧拉草原。连续几天的秋雨使道路泥泞不堪,汽车在寒风冷雨中艰难前行,像一个伤痕累累,举步维艰的部落汉子。我站到高坡上,遥望远处的黄河大湾,不禁悲从中来。五十多年前,几个牧民部落的近万男女老幼赶着牲畜聚集在这里,欲图渡过黄河逃往安全的地方,却遭到中共军队的包围屠杀,曾经有数千藏人倒卧在这片丰美草滩上。

我来到附近的一座寺院。除了新建的经堂之外,这座偏僻寺院仍是一片废墟。连绵细雨中,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妇人弯着腰,步履艰难地围着佛塔转经,一圈又一圈。她,想来就是那场大屠杀的幸存者。她的父兄和丈夫在哪里?半个世纪过去了,除了她,还有谁记得他们?

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头发和脸颊往下淌。我将一条来自达兰萨拉,尊者亲手挂在我颈上的哈达系在经堂门环上,默默告慰五十年前那场战争的亡灵:我已经将你们的苦难告诉了世界,你们,不再会被遗忘了。

2012年8月29日,青海

《当铁鸟在天空飞翔——1956-1962 青藏高原上的秘密战争》终于由联经出版社出版,这是相关信息: http://www.linkingbooks.com.tw/lnb/top/9789570840629.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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