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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3日星期日

王德邦:面对“六四”,我们必须交出满意的答卷!

    ——纪念“六四”二十三周年
        
     作者:王德邦
       
    面对“六四”的惨案及其延续二十三年仍得不到平反的现实,生活于这个时代的每个人不仅要承受灾难,同时也必须交出一份如何面对灾难的历史性的答 卷,每个人都将接受历史性的拷问:在此灾难前,你做了什么?因为作为人,我们不仅仅是时代灾难的承受者,我们更应该是中止灾难、改变命运的主人公!所以面 对历史的审判,我们应该交上一份“我已经尽力!我问心无愧!”的答卷!
       
    (《零八宪章》月刊首发,欢迎转载)
       
    今年是“六四”屠杀发生二十三周年。二十三年来这片土地有多少人为那些长卧于街头的英魂讨说法而被关入大牢?又有多少人蒙上自己的眼睛对当年屠杀 装作没看见?还有多少人典颜侍权,委身官府,完全忘却了当年的理想与志愿?更有多少人坚持背诵着那些自己也不相信的谎言?对此历史也许永远无法一一统计, 但是在历史的台面还有一份人类良心的答卷,这是历史的终极审判,这是任何人,无论你是为官、为商、为学,而或是谋食田园的农夫,或混迹市井的游民,都无可 逃避!面对二十三年前在中华大地发生的那场屠杀,我们不得不回答:我们做了什么?我们能做什么?我们的良心能安吗?
   
    1989年4月15日,深得知识界敬仰的前中共总书记胡耀邦先生猝然离世,由于他生前所受到的不公正对待,引发了知识界的强烈不满,于是一场自发 的以悼念耀邦来表达民主诉求的运动自北京很快席卷全国,这场以学生为主体联合社会各界的民主运动,主要诉求是“反腐败、争人权、要民主”,采取的形式是 “和平、理性、非暴力”。这场民主运动从当年的4月15日到6月4日,持续了整整50天,先后参与的人达数千万。
   
    如此一场参与人数众多,代表民意广泛,表达形式和平的民主运动,最后被中共统治集团中顽固势力调动正规军,用坦克与枪炮来镇压,导致成千上万学生 与民众的死伤,制造了震惊世界的“六四惨案”。在和平时期,民众仅仅表达自己的诉求,竟招致如此的杀戮,这是旷古绝今的人权灾难。这场屠杀不仅违反了人类 的基本道义,违反有关国际人权公约,也违反本国宪法保护公民言论、游行、示威自由及生命财产安全的承诺,同时还颠覆了中华民族固有的价值,消解了民族对生 命的起码敬畏,将暴力夺权推演到暴力护权,使社会是非倒置,善恶错位。中华民族自此沦陷入价值迷失,道德失守,社会失序的混乱中。
   
    二十三年来,中国社会出现了人类历史所罕见的强取豪夺,贫富分化,环境污染,资源枯竭;社会拜金主义盛行,在公权失去监管之责下,为了金钱社会接 连上演毒牛奶、毒食品、毒疫苗、毒胶囊;社会人情冷漠,屡屡发生老人倒毙街头无人问,小孩压死街头无人管的现象;在一个丧失正义与公平的社会,社会积怨日 益深重,各种怪异现象频仍,在屠杀昭示对生命漠视的情况下,各种仇视社会报复社会的现象频频发生,甚至出现惨绝人寰的屠童事件。如此种种惨祸,无不在警示 着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面对“六四”屠杀及其之后二十三年来这片土地延续的灾难,我们每个生活于这个时代的人都必须扪心自问:对民族所遭受的这一切不幸,我们尽力了吗? 如果说当年“六四”那场屠杀,我们无能为力,那么之后这二十三年来我们尽了多少力?“六四”屠杀固然是人类的灾难,但因屠杀而延续至今的灾祸更是人类的耻 辱。就历史而论,“反右”二十二年获得平反,台湾的“美丽岛事件”7年就获得事实上的平反,韩国的“光州事件”也是7年就得到总统出面的道歉。然而,在现 代文明的今天,在互联网如此发达,信息如此快速传递的时代,一场追求民主人权而招致的屠杀的惨剧居然被持续掩盖压制二十三年还得不到应有说法。不仅如此, 而且自八九之后,年复一年地还有一批批参与纪念八九民主运动的人士被抓捕、劳教、判刑。如此,事实上使“六四”屠杀一直在这片土地以不同的方式延续,使 “六四”的人权灾难在这个民族持续漫延。面对这种状况,人们不禁要问:人类自诩的文明,在这种野蛮践踏人权的罪恶前,怎么会如此的无助、无力,这岂不是整 个人类的极耻大辱吗?
   
    “六四”屠杀及其延续二十三年的灾难是中华民族的不幸,也是整个人类的不幸!在这种不幸面前,那些直接制造人权灾难的凶犯当然应该受到谴责,并且 他们必将遭到历史正义的审判!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审判日益临近。这是任何势力与个人所无法阻挡的历史必然!值得欣慰的是,人类至今还没有一件违反人性、 践踏人权的罪恶,不受到审判与追究的。过去一件都没有,今后也不会有,否则人类正义何存?天理何存?在这种正义与天理之下,无人可以逃避!“六四”屠杀至 今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的确太漫长,但再漫长也绝不是没有审判,也绝不是那些凶恶们得以逃脱。这不,最近纷纷有当年参与“六四”屠杀的帮凶们出来辩白,洗 清自己。看看陈希同的书,他声明自己不是戒严“正指控”,这对于事关一国公器的权力任命,当事人不知或不承认,这岂不是闹剧!对照他当年八九期间那些恶恨 恨的讲话,不难发现他对历史终将到来审判的畏惧;同时听听袁木的发言,那种“上层的事说不清”,“不了情况”的推脱,对照当年他那言之凿凿的谎言,也能体 会到那种躲避历史审判的努力;以及已经传出来的《李鹏日记》对自己当年的开脱,也能发现那种恐惧与追悔。面对这些人,我们相信历史的正义不会只停留于纸 面,她必然来到人间,实实在在让我们看见!
   
    面对那些公然践踏人权制造“六四”惨案的凶徒,等待他们的必是历史的审判,法律的制裁。但对于普通民众在这场民族的灾难前是否就可以置身事外?从 人类历史的事实来看,当一个社会发生人权灾难时,没有人可以置身于外。对此我们从在美国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上,铭刻著德国新教牧师马丁.尼莫拉 (Martin Niemoller)留下的短诗,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德国,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著他们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後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此後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是新教教徒;最後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这首短诗后来被人改写成:“起初他们屠杀学生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学生;后 来他们关押民主党人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没有参加民主党;后来他们迫害宗教信仰者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个无神论者;再后来他们强拆民房,强征土地, 将人逼得自杀时,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是个无产者;最后我被毒食品毒倒,坐高铁身亡时,不知谁会给我说话了。”可见,任何社会的人权灾难,如果不能得到 及时而有效的阻止与审判,那么生活于该社会的人就没有幸免者,那种人权灾难就早晚必会降临到他们头上,唯一区别只是时间先后的问题,而决不是有无的问题。 对此,我们还须铭记英国玄学诗人约翰?邓恩一段著名的布道辞:“谁都不是一座孤岛,任何人的死亡都使我受到损失,因为我包孕在人类之中,所以不要问丧钟为 谁而鸣,它就是为你敲响”。
   
    面对“六四”的惨案及其延续二十三年仍得不到平反的现实,生活于这个时代的每个人不仅要承受灾难,同时也必须交出一份如何面对灾难的历史性的答 卷,每个人都将接受历史性的拷问:在此灾难前,你做了什么?因为作为人,我们不仅仅是时代灾难的承受者,我们更应该是中止灾难、改变命运的主人公!所以面 对历史的审判,我们应该交上一份“我已经尽力!我问心无愧!”的答卷!
   
    为了在历史的最后审判中,我们每个人能交上无愧良心的答卷,所以结束灾难,开启未来,是我们的别无选择!为了交出这份答卷,我们看到习仲勋的拍案 而起,戳指怒斥对学生屠杀的行径;看到赵紫阳的甘愿受囚,选择绝不作屠杀学生的总书记;看到朱厚泽、张祖桦等等体制内的高官为大义拂袖而去,绝不与屠杀学 生者为伍;看到刘晓波、胡石根、刘贤斌、秦永敏、陈西、陈卫等等人士甘愿将牢底坐穿,坚决继承死难者遗志,清除腐败,推进中国人权民主建设;看到“天安门 母亲”等“六四”难属二十几年来不畏打压顽强抗争、誓愿给死者讨个公道的身影。同时,我们也看到今天贵州人权研讨成员在贵阳广场、福建维权人士范燕琼在大 街上、山东维权人士孙文广在家中打出“平反六四”的横幅,喊出“反腐败、争人权、要民主”的呼声。这些人在为扼阻这片土地的人权灾难而尽心竭力,他们当然 无愧于历史!
   
    值得欣慰的是,对于“六四”惨案,这个民族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忘,没有因为严酷的打压而失忆,相反,一批批人在年复一年地坚守、抗争,今天终 于迎来更多的人冲破恐惧而投身到纪念“六四”的行列中来。近年来,奔走在各级政府的数千万上访民众,可以说就是当年八九民主运动的后来人。这些访民真切地 认识到,是因为八九民主诉求的被搁置,才导致他们今天权利被侵害而不得不奔走于险恶的上访之路。所以他们对“六四”死难者充满了敬意,他们近年来在6月4 日前夕也纷纷举行各种对“六四”的纪念。可以预见,随着时间的流逝,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六四”对中华民族的意义及与自己切身权利休戚相关,将会有 越来越多的人追逐“六四”先烈的遗志,也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向历史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们期待!我们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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