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的警察厉害在哪儿？

    明鏡記者　夏漢元

     歷史學家為什麼要窮追不捨，到燈光昏暗的地下室、到空氣閉塞的閣樓翻找檔案？沒有掃描儀，沒有複印機，全靠抄寫和拍照。“為什麼堅持下來？就是這 些檔案所透露的歷史奧秘吸引著我們啊！”美國歷史學家魏斐德教授的遺孀梁禾博士，這樣對《新史記》記者轉述她丈夫的體會。
   
    魏斐德（Frederic Wakeman Jr.，1937-2006）是已故柏克萊加州大學哈斯講座教授、東亞研究所所長。他不僅是美國當代最著名的歷史學家之一，曾任美國社會科學理事會主席、 美國歷史家協會主席；而且也是中美文化交流的奠基人之一，學術成就主要是研究中國近代、現代、當代史。近年來，隨著魏斐德專著中文版一部部在中國大陸和海 外出版，人們也熟悉了他晚年的伴侶、助手兼部分作品的中譯者梁禾。在魏斐德“上海三部曲”中《紅星照耀上海城》由明鏡出版社出版之際，《新史記》記者高伐 林對她進行了專訪。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畢業於北京外國語大學，而後赴美留學獲文學博士的梁禾認爲，小說與歷史只是“一線之隔”，這個“一線”，就是 posibility（可能性）。小說寫出一種可能性，歷史就是可能性變成了現實。“精彩的歷史敘述讓人們身臨其境，通过对巨细情节的拿捏，可把遙遠的故 事帶到我們今天的生活之中，而这个叙事本身应该能向人阐明為什麼要瞭解、要關注那一段過去歲月。”
   
    魏斐德的“上海三部曲”，探究三個時代的上海警察：1927年到1937年南京國民政府時期，1937年到1941年上海淪陷時期，以及上海從國 民黨手中轉到中共手中。梁禾博士告訴《新史記》，魏斐德寫《紅星照耀上海城》時，發生了“911”。美軍很快打下了巴格達。但真正的挑戰是打下之後怎麼 辦？伊拉克很久無法走上正軌。對比中國1949年，政權交替卻基本順利，“斐德非常關注，怎麼做到的？農村包圍城市，最後怎麼征服城市？他認為，不亞於農 村包圍城市重要性的，就是城市的地下工作，是周恩來、潘漢年他們領導的滲透和策反。”

    梁禾認爲，中共出奇制勝的一招是控制警察。到後來，對軍警控制運用得非常專業化，成為維持政權的關鍵。魏斐德從這裏看到的，正是政權的維持、鞏固、崩壞的折射。
   
    《新史記》記者問到，魏斐德如何看待幾個時代的警察的異同？梁禾介紹說，中共的警察厲害在哪兒？除了全面繼承日本人的保甲制和警察職能，還表現在 警察與居委會的密切結合。戶籍警與戶口制比日本人統治還严谨，最有效地控制了人口流動。在過去國民黨時代和日本占領期間，人們的思想觀點，與警察沒有什麼 關係；但是在中共治下，警察要管你的思想，管你來的什麽客人，還要管你的客人的思想。“在今天，這種控制更加強了。還延伸到網絡空間。”
   
    梁禾也介紹了魏斐德對汪精衛、潘漢年等歷史人物的看法。她說，中國朝野對汪精衛有固定的看法，但斐德憑著歷史學家的敏感，為汪精衛留下重新定位和詮釋的空間，假若歷史資料全部公開，汪的“漢奸”是打引號的。
   
    對梁禾的專訪刊發在《新史記》第8期。這一期雜誌同時還刊登了魏斐德書中章節，以及《他帶出了史學界的“上海幫”》（上海社科院副院長熊月之為“上海三部曲”中譯本作序）等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