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改革之前需要精神革命

很多人认为民主思想已经深入人心，中国改革需要的是权力的支持而不是思想革命。 有人甚至觉得一年军管， 中国就可以把台湾的民主制度移植到大陆。

我想这是误解。 台湾有台湾的历史和传统。 台湾民主化前有前辈前仆后继的能力。台湾能做到的， 大陆理论上可以做到， 但是否短期能移植台湾的经验，我非常怀疑。 同样， 新加坡是华人为主的社会， 长期是威权社会， 没有民主， 但有秩序，官员也颇为廉洁。 大陆能把新家坡的制度移植过来吗？ 我很怀疑。

大陆有自己的历史。 明清两代都出过不少大贪官。 明朝太监刘谨据说是明朝贪污记录保持者，家产超过国家一年财政收入。 和珅据说是清代贪污记录保持者，家产据说超过国家十年财政收入。任何国家都有贪污腐化， 问题是多少？ 贪污能贪到相当正式工资几万倍几十万倍的程度的国家不多。 就贪污而言， 中国大概长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那么在这样一个国家如何改革呢？ 如果改革可以分成几百步， 次序如何， 力道如何？ 每步如何凝聚共识呢？ 我不知道。

改革就好像建造一艘航空母舰， 是个极其巨大的工程， 任何重要环节失灵都可以导致整个系统到不到指标。中国军方航母梦做了三十年， 能看到的外国资料无其数， 最后还是用了前苏联航母船体， 为什么？ 建造航母不早有共识？ 网上军友不有无数方案？ 因为真正航母必须迁就国情， 需要无数人的磨合， 需要几代人的努力。

航母尚且如此， 难道中国现代化民主化比航母容易得多， 可以一步登天？

中国要现代化， 党委最终要废除， 司法机构要重建， 人大政府司法三大机构需要定位， 社会保障系统需要扩展， 总之国家机构需要重建。 哪样不需要几十年艰苦奋斗？ 哪样不涉及大量人岗下岗，涉及千千万万家的利益？

明镜博客仅有屈指可数的博客， 不涉及任何实际利益的冲突， 但不仅达成的共识寥寥无几， 连互相讨论问题的规则都建立不起来。 以明镜博客的经验， 改革过程中涉及千千万万家利益问题是， 又如何达成共识和妥协？

请记住历史的教训。 英国历史上有过几次内战， 红白玫瑰战争， 英国大革命， 但最后上层发展出一套谈判妥协的技巧， 上下层又有一定沟通的渠道，所以才能避免内战。 法国正相反， 有一批最杰出的启蒙思想家， 但最后无法消除不同集团地区之间的对立， 即使打出自由平等博爱的大旗， 但还只能走血腥前进的道路。 从头等欧洲大国最后成为一个弱国。

请记住历史的教训。 法国战后内阁更换频如走马灯， 民主制度并没有解决法国面对的主要挑战。 就连二战的英雄戴高乐也只能退隐，等待机会， 最后从埃尔及利亚危机中挽救了法国。

改革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一种精神，改革很难成功。 中国改革， 面临最大的挑战其实不是利益集团的阻挠， 而是太多利益集团冲突下思想的贫乏。 左右之争不过是思想贫困的一种反映而已。

连发四篇， 也许算是告别明镜之前的一点小小贡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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