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贸易在朝鲜是一个“亮点”,这与政府的支持分不开。在朝鲜,吸毒正从上到下的扩散,并由官员负责推销。这成为朝鲜政府的主要经济来源,当然,要瞒着最高领导人。
在朝鲜耀德劳改营外,大片的罂粟花在阳光下妖艳地盛开着。像耀德劳改营一样种植罂粟的劳改营在朝鲜还有很多。
毒品贸易在朝鲜是一个“亮点”,在官方的主导下,它与导弹出口一起成为朝鲜获得外汇的重要手段。这两个贸易此消彼长,在2006年对朝鲜贸易被禁运后,出售导弹的收入大幅减少,毒品贸易则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与朝鲜接壤的中国东北是毒品贸易走私的重灾区,通过东北中转站,朝鲜的毒品被走私到俄罗斯、中国、韩国、日本乃至全世界。
政府支持下的毒品繁荣
与世界上其他毒品产区不同,朝鲜能在毒品领域占据一席之地与政府的支持分不开。
20世纪90年代,在朝鲜国内制造业崩溃后,朝鲜陷入严重经济危机。朝鲜在金正日的指导下开始大规模生产和制造毒品。金正日认为,海洛因能快速弥补出口下降带来的财政亏空。他命令,每一个集体农庄都要拨出12英亩的农田种植罂粟。
美国反毒品局数据称,朝鲜每年生产40吨鸦片,是世界第三大鸦片出口国和第六大海洛因出口国。美国国会调查局2004年的报告《毒品交易和朝鲜》称,最近两年,朝鲜每年出口5亿美元的毒品,其中一些收入用于军费等。该报告还透露,朝鲜劳动党第39号室主导毒品交易。
与其他毒品产区不同的是,朝鲜的毒品种植和生产,被普遍认为是官方行为:朝鲜几乎没有私人经济,除了官方和军方,没有任何人有能力经营毒品。
一位前平安北道的校长说,在1984~1991年间,在政府的命令下,他经常带领学生种鸦片。“全国各地的学校都分配了种植鸦片的地块。政府所有的东西则被他们偷偷地运往国外。”一位老师说,在收获的季节,学生还会偷一部分成熟的作物去卖。
考虑到朝鲜的多种因素,多山、一个与世隔绝的国家、散落着很多废弃工厂--它是制造毒品的最佳地点。韩国韩世大学的犯罪学家和助理教授尹珉宇将韩鲜与保加利亚、罗马尼亚进行了对比,在后两个国家,即使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无法赚取足够的收入。
根据尹等人的分析,朝鲜的毒品生产集中在咸兴,这是二战时期日本人建的一个复杂的化学工厂群,这里聚集了很多化学家,也是饥荒最严重的城市之一。
除了生产毒品受到政府的支持,朝鲜政府还会通过外交使团或者政府官员运输毒品,从而躲避海关检查。
根据美国国会的研究报告,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有50多名朝鲜外交官或者政府官员,在20多个国家,因为运输毒品而被抓获。
例
如在1977年,因为从事毒品交易,委内瑞拉政府将朝鲜驻该国大使馆人员全体驱逐出境。1993年,澳大利亚在墨尔本港口附近,拦截了一艘朝鲜货轮
“Pongsu”。货轮装载了价值5000万美元的毒品。朝鲜在中国、俄罗斯、日本和其他国家的一些外交官,也因为被发现携带毒品或者销售毒品遭到驱逐。
从朝鲜叛逃的人士,其中包括国家安全官员说,由于朝鲜海洛因产量激增,那些外交官们不再仅仅运输毒品,而且还和俄罗斯的黑社会及日本流氓勾结,把毒品销往世界各地,而朝鲜政权也得以进一步扩大毒品产量。
朝鲜的海洛因生产规模变得如此令人瞠目,但朝鲜毒品问题并没有引起国际上的关注,原因何在?因为除了毒品还有更大的议题吸引着国际社会的关注,如朝鲜出售核材料和技术。
“在过去十年间,这个问题竟然乏人关注。”兰德公司的布鲁斯·贝奈特说。由于朝鲜政权的保密,无法确切知道他们生产毒品的利润。但据估计,朝鲜每年出口海洛因的收入在5亿~10亿美元之间。
“要知道,朝鲜每年正常的出口贸易额才10亿美元左右。”美国传统基金会的资深研究员布鲁斯·科林格纳说。
“毒品共和国”
这些毒品除了用来换取外汇,也成为高管们的消费品,而近几年来,吸毒开始从上层向下层扩散。
《朝鲜日报》报道称,2008年6月,朝鲜保卫司令部要员因为误吸另一高官的含有毒品的特殊香烟,当场中毒昏迷,很快死亡。该报引用韩国对北消息人士表示:“北韩生产毒品已持续20年以上,毒瘾可能已经扩散到军方和党高层人士。但是,必须向最高领导人隐瞒这一事实。”
在
朝鲜内部,吸毒开始向下层扩散。在韩国的朝鲜流亡媒体DAILYNK,直接将朝鲜称为“毒品共和国”。该媒体访谈的朝鲜咸兴居民称:“你就想在咸兴稍微有
点钱的人大部分都在吸毒就可以了。搞贸易的人最多。驾驶长途大客或搬运集装箱的司机也很多。甚至保安署的保安员也吸毒。”
毒品在许多
朝鲜民众心中也成为治病良药。“癌症患者会使用它。这种毒品已经成为他们唯一的药物。”一位NGO的工作人员说,他在过去的三年中采访了数百名叛逃者。一
位前自行车走私贩在2009年叛逃后说,他曾看见过一位医生用冰毒给他的一个朋友的父亲治病。“他服用之后就可以说话了,而且5分钟之后手也可以动了。因
为这种疗效,很多老人真的把它当药了。”
一位在朝鲜工作数年的中国人也证实了这一说法:他在朝鲜拉肚子,当地人就用鸦片熬汤当药给他喝。一些朝鲜外贸官员似乎也有销售毒品的压力,曾经多次问他能否“带货”去中国。
近年,迫于国际舆论、制裁的巨大压力,朝鲜有计划地缩减了罂粟种植面积,但同时大力发展新型毒品的生产加工,令毒品生产结构发生根本变化。
从2005~2007年间中朝边境缴获的不同类型毒品数量变化来看,海洛因从15.88千克下降到3.25千克,冰毒却从13.33千克一跃到59.87千克。
被“攻陷”的东北三省
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东北成朝鲜毒品国际中转站。但是考虑到中朝关系,中国一直没有公开朝鲜毒品走私问题。
在
吉林省的东部,延吉是一座荒凉的城市,距中国和朝鲜之间的边境河50英里。它跟中国的任何地方一样,到处都是斯大林式的建筑和瓦房,但再仔细一看,朝鲜语
的标志牌、朝鲜咖啡店和遍布城市四周的朝鲜卡拉ok酒吧都显示了跨境的影响。这个地方成了难民、走私者、妓女、机会主义者和福音基督徒的家乡,成了迷失无
救的人们的集市。
在过去的十年半里,冰毒在延吉和吉林省很多地区泛滥。大量证据表明,来自朝鲜的毒品,尤其是冰毒,在东三省泛滥成灾。靠近朝鲜的边境地区,更是沦为重灾区。
新华社曾于2010年报道称,吉林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人文环境,已成为毒品主要走私通道、中转站、集散地和消费地”。
20
年前,延吉只有44个登记的瘾君子。根据2010年布鲁金斯协会的一项报告,去年这个城市登记了将近2100个瘾君子,他们90%的人对冰毒或类似的合成
毒品上瘾。当地的官员承认这很可能只是粗略计算的一小部分,实际数量也许会高出五六倍。“吉林省不仅是从朝鲜进入中国的毒品的最重要的转载点,而且它本身
有着中国最大的一个甲基苯丙胺类兴奋剂市场。”
布鲁金斯报告中称,“很显然,来自朝鲜的安非他明类兴奋剂在近几年中已经成为了对中国的威胁。”
延
边大学法学院教授崔俊勇在去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中认定大量延吉的非法毒品是来自朝鲜。去年一支边境巡逻队就高调逮捕了6名北韩毒贩子,其中有一名毒贩名叫
“金大姐”,这可以算印证了他的观点。“虽然消息人士估计一克冰毒在北韩的成本大约是一公斤水稻价格的10倍,约15美元,但是它仍然比中国的便宜得
多。”
一名朝鲜脱北者向媒体公开了一名疑为朝鲜边境警备队军人的男子接受采访透露中朝边境毒品交易内幕的视频。
他说:“一个小队的警备队有30名左右的军人,大概有5个人从事边境走私。军官们则是基本工作。”他随后从口袋中拿出冰毒说:“这是A级,1克130元,拿到中国可以卖150~180元左右。冰毒主要从咸兴、平城购入,只要有钱,多少都能买到。”
也许是因为中国政府和朝鲜是盟友,中国在指责朝鲜方面特别地小心,有报道委婉地称吉林省的毒品是来自“某毗邻国家”。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吉林省的禁毒单位的官员说:“我们不宣传毒品是来自朝鲜,因为这会触及中朝之间的良好关系。”
文章来源: 凤凰网 于 2012-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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