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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8日星期一

无语

十年前,我曾用一年的时间走遍全国各地贫困农村。那时候给我的感觉是农民真的很贫困,但他们却能相对恪守中华民族的传统道德,给我的感觉虽然贫困,但是淳朴的民风尚在,他们的廉耻观念仍存。因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特别同情农民。于是我写了很多关于农民被剥削压迫的文章。

十年后的今天,我再一次走到偏远山村。虽然仅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也没有到过太多的地方,但给我的感觉和十年前大相径庭,甚至我都怀疑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活着究竟为了什么。假使这个社会真的实行民主制度,他们将何去何从。甚至我怀疑即便是没有压迫和讹诈,他们的日子就真的能好过起来吗?

包子家是一个沿海的村子,刚刚改开的时候,这里异常富裕,因为这里的渔民多,海边的资源多。相对于祖祖辈辈靠土地为生的人们,他们属于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于是很多山区的姑娘都以能嫁到这样的村子而骄傲,甚至这个村子就连瘸子都能找个像样的老婆。也许因为富裕,这里的人观念也比山里人开放一些,而具体表现不是思想的进步,更不是思维的转变,而是对于男女关系的放纵。

经过几十年的野蛮捕捞,我相信中国大陆架的资源早已被横扫一空,这个村子也不例外。因而最近一些年这里的人都开始贫穷起来,甚至他们因为土地资源稀缺,生活还不如山里人。俗话说,咋富不知新受用,咋贫难改旧家风。更有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里的人虽然穷得叮当山响,但是他们的“开放思想”却丝毫没有改变,而好吃懒做的恶习不但没有随着收入减少的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初三那天晚上我到了包子妈妈家已经天黑了,那个占了半间屋子的大炕既令我好奇又令我恐惧,其实我是很担心我在那样的炕上是根本无法睡着的。还好包子给了我一张床,两床新的毛毯,这让我这几天多多少少睡得还能安稳一些。

第二天,我让包子带我到他们村子各处走走,因为是过年,所以也只能去点“公共场所”。所谓的“公共场所”就是他们那里的杂货铺。整个6、700人的村子,横七竖八的排列着5、6家杂货铺。我一只脚刚刚迈进杂货铺,头就马上缩了回来。一个能有20几平米的屋子,横七竖八的密密麻麻的败了六张麻将桌,男女老少吆五喝六打得那个认真啊。屋子里全是一缕缕的烟,而后夹扎着臭脚味、汗味,甚至女人身上长久不洗澡的味道。还好我带着口罩。我足足在里面占了5分钟,如果不是为了看清他们们都在干嘛,我早就走了。

他们打麻将没有自动麻将机,都是一张破桌子,加上一张破垫子,而后八只手不停地搓来搓去。即便是女人,那指甲里也隐隐约约漆黑的淤泥,更别说那些男人们。我大致扫了一眼,我坚信这个屋子至少三分之一的人不刷牙。他们每个人都和包子打着招呼,而对于我这样一个陌生人没有人问津,但都偷偷的在瞟,特别是女人。我能看得出他们眼中对我和包子的好奇。我也觉得好奇,那些叫包子姨姨姑姑的年轻女纸竟然没几个比包子年轻,更别说干净了。

我问包子这些人赌多大的,包子说大概一场下来输赢一两百块。这些人不是春节赌,而是这里的麻将是一年到头的。而且作息时间都是统一固定的。大清早晨8点钟,你站在街上你就能看到各个羊肠小道的男女都开始奔向杂货铺。根本用不了多久,马上就会爆满。一场下来,大概11点钟就开始回家做饭。而不倒12点,就开始下午场,打到4点在开始回家。接着竟然不到六点,就开始夜场。

夜场是异常的热闹,因为来的不仅是麻友,还有彩友。我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小地方竟然会黑彩盛行到这个地步。每天7点多钟,杂货铺的老板娘是最忙碌的时候。一个小破本外加一个没了冒的油笔,随着一声声“我10快,赌3”“我50,包6”的吆喝声,老板年在飞快的记着。而后大家就开始继续玩,而后等着晚上8点这一光辉时刻的到来。

晚上8点,老板娘的电话会准时响起,而后电话那边会说三个数字,于是老板娘放下电话,大声的报数。这时你在看,中了几十的眉开眼笑,大声谈论着自己的心得,吹嘘着自己是如何的预测推理准确。而那些没有中奖的,则开始出口成脏,胡乱这骂着,至于骂谁骂些什么则无人理会,而他们手中的麻将则摔得更响了。

也许一年365天天天都是这样的日子,所以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因而没用一会儿,已经没人说彩票了,而又开始专心致志的打麻将。期间你会听到那些粗俗的,甚至比脏话还下流百倍的所谓的打情骂骚,往往都是那些小媳妇是主角。那些赤裸裸的下流语言让他们说的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毫无顾忌,就像课堂上学生背课文一样的天经地义。也许整个屋子只有一个傻乎乎的我开始吃惊。

包子妈妈喜欢和我聊天,我也乐意问他一些村子里的奇闻异事,每每包子妈妈一讲就是几个小时。这里的人因为海里资源短缺,因而养船的基本都不怎么赚钱了。一部分男人天天赶海,一年能收入一两万块。还有一部分男人出外打工。家里种地的活基本都是女人。而没有几家人喜欢种地,因为种地不怎么赚钱,他们也不想吃那个苦。因而这里的水田基本上都包给种粮大户,因而这些女人们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玩。

也许打麻将还不足以解决他们的文化生活的需求,因而这里乱搞蔚然成风。这个村子的人经常有很多笑料,有的女人被男人堵在被窝,有的男人跳窗摔坏了腿,有的叔叔跟着侄女,有的一个女人两个男人。反正包子妈妈给我讲的都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情。

这个村子沿海,因而海边有很多养殖场,每亩的租金是4000元,包子这些年就靠这些养殖场生活。这种生意投资很大,而且全靠老天吃饭,所以有的人一步登天发了财,有的人连年赔的倾家荡产,老婆离婚孩子出走。因而这些养殖场就形成了特极端的两极分化。赚到钱的人,就算长得跟凹凸曼一样的凹凸不平也常常大受欢迎。而这些有钱的暴发户为了满足他们的内心需要,其中一项举动就是把村子里的小媳妇玩个够,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体现他们的地位。而村子里的人对于这些绯闻早就见怪不怪,没有人好奇。有的男人更因为这些暴发户给老婆钱少了而登门去要。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带着怎样的一种心理去要钱的。我想象不到。

我曾试着和一些人说社会,问他们很多问题。总体来说,第一他们觉得他们从来没收过压迫,国家对他们很好,他们更没有什么专制统治的概念。他们把自己生活的不好统统归结为自己的命不好。第二我问了一些人对毛的看法,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猫是大救星,而他们现在的生活不好是因为大救星死得早了。没有人去关心政治,没有人去关心未来。他们关心的都是享受每一天,醉生梦死都谈不上的每一天,也许用混吃等死更贴切。

我曾经心里潜意识的认为农村人对孩子的学习一定特重视,但在这个村子你看不到这些。没有人会因为谁家孩子上了大学而高兴,这个村子这么多人都不超过五个上大学的,而且这些人也早已离开了这个村子。很多孩子根本聊高中都没读完就辍学,小小子给人打工,或者整天流串犯,偷鸡摸狗。而小姑娘稍有姿色的几乎都出去做了小姐。每到春节,这些小姐们打着车大包小包的回家,村里人反而特羡慕,似乎这些小姐们都是功成而归的英雄。我很无语。

一切跟我想象的根本不一样,我无法用语言形容我的心情。我只是在想,他们还需要觉醒吗?他们还能觉醒吗?他们固然有被专制统治欺诈盘剥的可怜相,但是本身的堕落又何尝不是他们贫穷的因子呢?我不敢想象,这样的一群人,当你发给他一张选票他会怎样的填写。我甚至偏激的认为,这样的一群人根本不需要给他们讲道理,而是要用铁腕把他们约束起来,而后凭着自己的良心给他们一点利益,也许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很郁闷。这是一群既可怜又可恨的人,淳朴早已远离他们,他们只剩下一身的霉味。一切的罪恶都来自专制者的愚骗,如果中国没有真正的教育,中国根本不可能有未来。而这群及可怜又可恨的人又往往是社会动荡的牺牲品。我不知道改同情他们还是该愤怒他们,我只知道,中国社会的民主之路任重而道远。也许不是几代人所能改变的。

再郁闷也无法放弃,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做。

来源:素颜格格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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