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在乔治·H·W·布什(George H.W. Bush)时期,朝鲜和伊朗一起被称为邪恶轴心,但鉴于奥巴马总统上周给伊朗总统哈桑·鲁哈尼(Hassan Rouhani)打了电话,这个组合定义——它已经失去了华盛顿某些成员的青睐——不再像以前那么严密了。分析人士表示,几乎无法想象奥巴马近期会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Kim Jong-un)联系。金正恩已经进行了一次核弹试验,并威胁要对美国进行核攻击。
上周,朝鲜变得更加孤立。它的长期后台中国发布了禁止向朝鲜出口的设备及化学物品的清单,因为中国担心朝鲜利用这些物项加速研发可携带核弹弹头的洲际弹道导弹。
长达236页的禁售物品清单让密切关注朝鲜与中国事宜的人士感到非常吃惊,因为中国长期以来一直不愿做可能引发朝鲜动荡、从而容许美国对朝鲜半岛施加更多影响的事。
中外分析人士称,如果得到全面实施,该出口禁令将是一个重要进展,鉴于该清单似乎获得了中国政府最高层的批准,情况尤其如此。他们表示,批准清单的要么是政治局,要么就是由七名成员组成的政治局常委会。
他们表示,禁售物项清单列出的数量精确到了英尺和毫米,编制工作很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其中用到了中国核机构及军事机构的专业经验。联合国今年对朝鲜施加制裁,以遏制朝鲜日益成熟的核计划,这一出口禁令推动了制裁举措的实施。朝鲜从中国获取了很多重要材料,美国官员一直表示,如果得不到中国的更多合作,制裁举措不会奏效。
新迹象表明朝鲜继续发展核计划之后,中国公布了前述清单。最近的卫星图像显示朝鲜一个重新改造的核反应堆散发出了蒸汽,说明朝鲜可能正在兑现威胁,恢复生产用于核武器的钚。上周,两名美国军控专家表示,广泛的分析说明朝鲜已经学会如何制造铀浓缩设备的关键部件,且似乎没有借重外来的帮助。
专门研究中国军队的前美国陆军(United States Army)情报官员罗杰·卡瓦佐斯(Roger Cavazos)表示,大致看看禁售物品的冗长清单,可以发现中国针对的是朝鲜核计划的重要方面,比如在导弹弹头再次进入地球大气层时,保护弹头所需要的陶瓷制品。
尽管朝鲜对一些粗制核装置进行了地下试验,但专家表示,朝鲜还没有测试相关的运载工具,这种工具需要承受导弹重返大气层时所产生的热量,是制造可发射核弹的重要步骤。专家还表示,朝鲜很可能还没有完成制造适用于导弹的小型核弹的艰巨任务。
自中国新领导人习近平于今年早些时候上台以来,北京方面对朝鲜的核能力采取了更加强硬的态度,尽管中国仍在对朝鲜进行商业投资,以促使这个贫困国家保持稳定。
中国的分析人士表示,中国对金正恩上台以来反复无常的表现日益不满,比如金正恩不顾中国的反对,在今年继续进行核试验。金正恩的父亲于两年前去世,金正恩随即成为朝鲜领导人。
这些专家称,禁止出口物项清单的发布表明中国对朝鲜愈加愤怒,也表明中国愿意执行联合国的制裁决定。中国曾于今年早些时候投票赞成这些制裁措施。
美国和伊朗周五展开的外交对话可以为中国提供另一次"遏制"朝鲜的机会,北京大学国际战略研究中心副主任朱锋说。"现在,北京可以对朝鲜说:'如果想打破自身的孤立状态,你就应该采取更多行动。'"
奥巴马政府的一名高级官员说,美国分析人士将对该清单进行仔细研究,看中国是正在执行它所批准的制裁决议,还是在发泄对朝鲜核项目进一步发展的强烈不满。
该官员称,这次出口控制的时机有助于中国展示自身对朝鲜的"平衡"公共政策。
本月早些时候,中国扮演了一次"红脸",邀请几名高级朝鲜官员到北京的一家酒店参加外交部举行的公开活动。会议的目的在于重启旨在说服朝鲜放弃核武器的六方会谈,同时也给两国间的紧张关系蒙上一层客气礼貌的面纱。
前述政府官员表示,扮"黑脸"的行动就是发布禁售物项清单。
清单的公布也给朝鲜观察人士带来了一定好处,因为这些观察人士一直无法确定朝鲜这个高度诡秘国家的核能力。
"这份清单很好地说明了中国对朝鲜导弹和核弹的了解,"前军方情报机构官员、研究国际安全的鹦鹉螺研究所(Nautilus Institute)分析人士卡瓦佐斯说。"在我看来,这份清单几乎展示了中国对朝鲜导弹和核项目的所有了解。"
他所提到的重要禁售物项包括铀浓缩所需要的金属合金;人们一向认为朝鲜的冶金技能薄弱。他说,清单中值得注意的物项还有红烟硝酸(Red Fuming Nitric Acid);一些美国专家称,朝鲜去年12月的一次火箭发射使用的燃料就是这种物质。
但是,前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Los Alamos National Laboratory)主任、目前在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任教的西格夫里·S·赫克(Siegfried S.Hecker)说,不管这些出口控制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要产生影响都得以中国官方的实际执行为前提。
"现在,他们必须确保中国公司遵守这个禁售物项清单,"赫克说。他是参观朝鲜铀浓缩设施的第一个美国人。"仅仅是发布相关规定,绝不会起到延缓朝鲜进度的作用。"
卡瓦佐斯也说,执行将非常关键。他说,"我完全不清楚,中朝边界的中国海关官员是否知道那236页清单上的大多数物品长什么样。"
赫克说,即便如此,中国还是在放缓朝鲜核武进程方面采取了一个有用的步骤。如果美伊两国的联系能够发展为成熟的协商,朝鲜核项目就会受到进一步牵制。
赫克说,"美伊达成协议,最明显的好处之一就是,朝鲜和伊朗之间的核合作将会终止,至少也会被削弱。"
翻译:许欣、陈柳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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