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道格谈薄案和陈案对中美的影响

【多维新闻】华府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研究副总裁、前任美国在台协会台北办事处处长的包道格5月16日就薄熙来事件和陈光诚案例对中美的影响发表了看法。

包道格（Douglas H. Paal）认为，薄熙来和陈光诚两大事件可能会改变中共内部权力平衡，以给予支持改革的人更大发言权。不过，他同时认为，这样言之尚早。而且，美中关系并没有受到影响，两国在2012年这一政治敏感年通过高层对话将负面影响最小化。

陈案有损中共名声？

包道格：“中国此前在软实力方面的建设可能会受到这个事件影响。为了塑造自身更加温和的形象，北京在世界各国校园建立孔子学院。如果北京过去通过严酷手段对待陈光诚及其家人，这种形象就已遭到极大地损害。但事实上，北京选择了一种‘好坏参半’的混合型做法，即一方面中国安全部队对陈做些不好的事情，而另一方面代表中国脸面的外交部和中共领导层则努力安顿陈光诚，并尝试给他提供治疗。由于并未受到任何犯罪指控，作为一名普通中国公民，陈光诚被允许自由前往医院并到国外学习”。

华盛顿在陈案中扮演的角色有损美中关系？

包道格：“目前尚未造成负面影响。两国还在陈事件发生后立即举行了富有成效的战略与经济对话。但就长期来看，很难说，因为在短短几个月就发生了两起美外交机构被牵连到中国内政的事情。但美国驻华大使馆处理陈光诚是值得怀疑的，即便美大使馆官员本着帮助他人的精神给予陈人道主义和‘情有可原’的帮助。因为，有的时候，在国际行为当中，如果你违反规则，就得付出相应代价。据我所知，中国尚未令美大使馆付出什么代价。但是，如果在中共体制内有人磨刀霍霍，想让美大使馆付出代价的话，我不会感到惊奇。

薄熙来倒台后，美国被卷入影响深远的中共高阶政治漩涡；陈光诚事件发生后，美国驻华大使馆被卷入低阶政治，但同时陷入中共领导层的高度紧张局势。所以，我可以看到那些在斗争中失利的人愿意借‘美国大棒’打击对手，但我并没有看到这样的事情。但中国通常不会向你展现正在发生的一切，而是在一段时间后才会公之于众”。

薄熙来事件的意义何在？

包道格：“薄熙来主政重庆期间的政策和中共高层不同步。中国喜欢人们保持步调一致，而不是不合拍。薄熙来应对重庆市经济增长和社会不公的解决方式非常‘昂贵’，多少都存在争议。在某些情况下，薄熙来倾心回归文革的主题激励了爱国主义，但是在其他情况下，又激起了关于回归文革糟糕岁月的深度忧虑。他推动的是一种美国式的政治竞选，以此将自己安插至中共最高领导层。

我说过，中共讲究步调，不喜欢标新立异的做法。通过薄熙来被曝出的罪行，中共借机将其踢出。但是，解除薄职务影响到中共内部利益群体间的复杂平衡，而目前为止中共领导层以一种新的制度化方式存在几分稳定。这种稳定对于前任和现任高层领导人来说尤其‘高度私人化’和‘高度制度化’。 而这一平衡已经被颠覆”。

薄案传出的各种消息对中国政界稳定性有何启示？

包道格：“我认为会。许多赴华投资者最担心看到中共体制开始丧失过去15年间所保持的制度可靠性，从而变得更加变幻莫测。这也是为什么中共在过去几周非常务实且具适应性地应对了过去不愿应对的事情，比如白宫最新对台军售意向，异见人士以及干涉中国内政等。

‘分裂’可能也是最令中共所担心的。他们不愿意向外界或本国公民展现出在短期内应对美国‘有何不同’。果真如此的话，就很难阻止中国这座火山的爆发，类似89事件的抗议可能会上演。中共领导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不愿意发出信号说存在某种人们可以利用的‘分裂’”。

中美如何在这一权力交接之年处理好双边关系？

包道格：“2010年下半年开始，中美就已经开始讨论如何‘度过’2012年这一对两国来说都颇具政治敏感性的年份。双方高层彼此也作出保证，比如，美国安顾问、国务卿等同中方相关官员保持接触。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和奥巴马总统也已会晤11次。所以，他们能够让对方放心，彼此都会努力保持双边关系稳定，防止彼此国内政治破坏两国交流势头。

奥巴马虽然多次公开谈论中国贸易政策及汇率政策，但在竞选中并就这些议题攻击中国。

就陈光诚案例而言，好消息是他没有受到任何指控，否则，中共解决起来就会更难。中共可以说：‘我们可以和本国公民通过正常方式打交道’”。

中国改革前景如何？

包道格：“改革已经停止。目前，政治、经济或金融改革已经停止一段时间，在某种方面甚至有些退步。中国必须开展金融和经济改革。从长期来看，也必须开展政治改革，尽管可能会被推迟一点。

但中国公众希望看到改革，他们正发出呼吁。随着薄熙来事件的发生，中共改革者动力可能会有所转变。这些改革者此前努力推动改革，却在中共常委内部难以达成共识。现在来看，如果中共政治局常委变为7个人，就会更趋是一个有改革头脑的集体，以重启停滞的经济和金融改革。我们一直都在期待中共能够努力开启渐进式政治改革。但这仍然是一个尚未解答的问题，我们不知道这是否会发生。”


(皇金 编译)